小編碎碎念
隨著孩子慢慢長大,他們漸漸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家長一方面覺得開心,自己終于熬過來了、孩子不那么黏著自己了,他們可以和小伙伴們愉快地玩耍了;另一方面又覺得擔心,沒有自己的看護,孩子會不會交友不慎,會不會被其他小朋友帶壞?一段友誼給孩子帶來的影響,確實難以預料。作為家長,到底該不該干涉孩子的朋友圈呢?如何更好地引導孩子交友呢?小編有話說。
策劃/廣州日報全媒體編輯張宇、曹騰
文/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湯新穎、陶開河、溫俊華、林琳
有自己的“朋友圈”
正是成長的標簽
雖然一直很贊同一句話——“一個人只有懂得保護自己的隱私,才是真正成長了的標志”,但當我在某個下午“葛優(yōu)躺”著玩手機,忽然看到自家小娃在她同學朋友圈里出現(xiàn)并且載歌載舞唱著我從未聽過的歌兒的時候,還是驚得“嚯”一下坐了起來。定睛一看,十來歲的小孩兒竟然注冊了抖音號。按圖索驥點進去,里面已經(jīng)發(fā)布了不少她自拍的作品,下面點贊互動的人還不少。而這些,我這個當媽的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那一刻心里真的有點慌。孩子的成長似乎是一瞬間的事。以前那個一刻看不到媽媽就到處找、什么事兒都追著媽媽說個不停的小孩,忽然就有了自己的“朋友圈”!而媽媽,顯然不一定是這個“朋友圈”的“常任理事國成員”。
還好我自認是個比較開明的家長,很快就完成了心理建設。萬物互聯(lián)的時代,孩子網(wǎng)絡社交的年齡提前在所難免。十來歲的孩子,已經(jīng)有了很明顯的社交需求,和同齡人交流互動帶來的獲得感、滿足感,顯然不是向爸爸媽媽傾訴所能代替的。隨著青春期的到來,形形色色的朋友或者駐留身邊,或許擦肩而過,新奇未知的世界等待著她去發(fā)現(xiàn),去探索。作為家長能做的,也許更多是告訴孩子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把界限講清楚,給她足夠充分的傾訴空間,其他該她經(jīng)歷的事、該她摔的跤,就只能讓她自己去感悟、去體驗了。
因此,我不會責怪孩子沒把開通抖音號的事告訴媽媽,但會提醒她自拍視頻必須適度,對陌生人的評論更要小心謹慎回復;我不會限制她加入班級“女生群”等小女孩兒們的“私密小組”說些悄悄話,但會鄭重告訴她一定不能隨便添加陌生人的微信;我不會限制她交朋友的自由,但會在晚上臨睡前的“臥談會”上和她談談每天在學校發(fā)生的事兒,幫她紓解小小的煩惱,分享小小的快樂,給她講一講媽媽的看法和觀感。畢竟,每個人都是在探索中慢慢長大的,孩子需要自己的“朋友圈”。(湯新穎)
放棄掌控欲 尊重孩子的朋友圈
自從那一次,我發(fā)現(xiàn)棉哥把手機和iPad的密碼改了,而且拒絕告訴我密碼的時候,我就開始忐忑不安了,青春期的棉哥有了秘密。
我進而發(fā)現(xiàn),他的朋友圈不再只有學校同學、鄰居小伙伴、課外班的同學等,還出現(xiàn)了“網(wǎng)友”;在網(wǎng)友里不僅有同齡人,還有小學生、大學生;不僅有九校聯(lián)考穩(wěn)拿第一的學霸,還有據(jù)說打通宵游戲、經(jīng)常翹課的學渣……盡管現(xiàn)實的世界如此復雜,我仍一直誤以為他所處的依然是象牙塔中。而其實他面對的形形色色的“小圈子”“小社會”,有很多超過我理解的、我遠未能掌控的東西——是的,家長們總是擔憂地、好心地,想要在孩子們成長到足以刀槍不入的時候,才放棄自己掌控的義務和權利。
那么,我是不是必須去對抗這種以保護為理由或初心的“掌控欲”?
回家鄉(xiāng)收拾老屋的時候,翻到一張至少有二三十年前歷史的字條,字跡如此熟悉,顯然是媽媽寫下的。也許是她當時抄下的某一本雜志里的小文章,內容談及如何教育子女:“把孩子們當小草,讓他們粗生粗長,讓他們經(jīng)歷風雨見世面,也許孩子們反會成長得更好些”。然而,媽媽呵護了一朵柔軟小花的成長,即使等到小花后知后覺地遇到風雨而不得不長成一棵樹后,依然恨不得時時把她攏在翅膀下。然而,現(xiàn)實讓我(以及許多媽媽)學會變身術:在媽媽面前是小花,在孩子面前是參天大樹。
但棉哥說:“我比你高很多”“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媽媽你要相信我”。如果我喜歡作為一棵樹的自己,我就必須允許棉哥成為一棵樹——不,是給他允許自己成為一棵樹的自由。
打破一種原來的默契,有機會建立一種新的默契。當棉哥示意我離開他的房間,他要給朋友打電話的時候;當他的朋友來家里,他們需要關門一起痛快玩游戲的時候;當在外遇到朋友,他希望我站在原地,讓他們走開商量一件事情的時候,我爽快同意,扭頭就走。不打擾是因為相信,不打擾是我的溫柔。(林琳)
做個傾聽者
對孩子朋友圈順其自然
明年1月,孩子將滿12歲。對孩子的朋友圈,我沒有過多篩選,而是順其自然,并從幼兒園與小學低年級階段的深度參與逐漸過渡到如今的適度參與。回憶孩子的交友史,也就重溫了孩子的成長史,在此過程中,不干預,收獲的更多是驚喜。
孩子是小班下學期插班進幼兒園的,當初隱隱擔心她難以融入集體。后來在家長會上,老師反饋,“她與一名男孩子很玩得來,大概是都會說粵語的緣故。”我清楚地記得兩個小朋友在第一次幼兒園集體出游中的親密互動:手牽手的背影,喂鸕鶿的笑臉……
幼兒園大班,孩子舉辦生日會,我鼓勵她邀請小伙伴,試探地提議請那個小男孩,她說“不”,然后吐出了一個相對陌生的名字,“戴萍”。相處中,我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性格相近,幾乎從不吵架。游樂場、公園、山野……她們一起游玩、相伴成長;長大了相約逛街、臥室夜話……連爸爸都羨慕地說,“有個一起長大的小伙伴,真好!”到三四年級,女兒不時更新的好友排名中,出現(xiàn)了班上學霸的名字。我擔心她被學霸嫌棄,沒想到后者對她的評價卻是“知識淵博”。
發(fā)現(xiàn)了嗎?孩子會在成長的不同階段選擇自己的朋友,交友標準也會不斷更新,父母需要做的是傾聽和分享,偶爾給些建議。比如,當她從幼兒園回家,悶悶不樂地訴說班上有些女同學以頭發(fā)長短劃圈子,不和她玩的時候,我告訴她“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朋友的權利,你也可以選擇自己的朋友”;和她探討江歌被閨蜜前男友殺害的悲劇,告訴她“一味索取,不關心朋友安危和感受的人不是真朋友”;借用北大自殺女生的悲劇科普PUA陷阱,告訴她“一味貶低你、以達到利用和控制目的人”,只需對他們說一個字:“滾”。
只要一直傾聽,保持“在線”,放手讓孩子自己選擇朋友吧。(溫俊華)
孩子的朋友圈 大人不用管
浩浩同學已經(jīng)十歲了,可惜的是,因為他比較調皮搗蛋,他的朋友似乎真的不多。而且,在少數(shù)的幾個朋友里,他似乎也難以維系深入長期的友好關系。一般而言,我只是泛泛地跟他說,和朋友相處要互相包容、不要挑起矛盾之類的話。至于交什么朋友,怎么交朋友之類的,我一般不會跟他詳細說太多。這是因為,我向來認為孩子的朋友圈,大人不用管太多。
其實,家長教孩子的東西,很大一部分都來自自己的童年體悟。而我對于童年朋友的回憶,就成為教育他的重要依據(jù)。想當年,這個中年老男人還是一個小小少年的時候,著實交了不少損友。甚至有一位小朋友帶著我去別人地里偷別人的番茄,或者拔別人家的蘿卜。其實,不經(jīng)歷錯的怎么會知道對的呢,后來父親著實嚴厲地教育了我,但也只是說這種行為本身有問題,也沒有說絕對不要跟這位小朋友來往。只是時間長了,這位小朋友在我的書包里塞了一條死蛇,我在回家路上在書包里找餅吃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這條蛇,嚇得魂都掉了,此后就對這種損友惡感爆棚,再也不跟他親近了。可見,放任孩子的朋友圈,讓孩子自己去判別是非黑白、好人壞人,或許是最好的辦法。而且,說實話,農村孩子哪有人管得那么精細,但農村孩子的人際關系反倒是比較健康的。
而且,孩子之間的對話,其實是逐漸學習隱秘知識的一個重要空間。比如,怎么跟老師處理好關系、對成人的判斷、對世界的思考等等,不要以為孩子沒有這種私密需求,恰恰相反,我認為孩子需要與朋友沒有任何拘束地交流這種感悟。而這種交流,也是孩子成長并逐漸學會思考、走向成人世界的重要途徑。因此,朋友的一句話造成的觸動,可能比家長說教一千句還要來得大。
理想的孩子,肯定是乖寶寶。但假如你家有個乖寶寶,他又交了好幾個乖朋友,每天在一起學習、交流知識,那將是多么無聊的一幕。我倒覺得,兩個孩子一起瘋,一起想壞點子,才是孩子正常的朋友圈狀態(tài)。所以,孩子的朋友圈里也隱藏著無數(shù)種可能。起碼對我而言,我對自己的要求是,密切觀察、講清原則、調解糾紛,但除此之外就不要介入孩子的朋友圈了。(陶開河)